2024年3月5日

永别了,零度可乐

  

2017年,可口可乐公司把无糖零热量饮料零度可乐(Coca-Cola Zero)停产,同时推出全新的无糖零热量饮料“零糖可乐”(Coca-Cola Zero Sugar)。

只不过是更改配方罢了,这是相当常见的商业行为。然而,消息却令零度可乐的拥趸非常愤怒,也令财经专家非常意外。因为,零度可乐自2005年问世以来,虽然毁誉参半,但是对厂家来说最重要的销量,却年年递增,也聚集越来越多的拥趸。在这样的情况下,完全可以让新旧产品在市场上并存(还能够增加利润呢)。为什么要冒险地进行更新换代呢?可口可乐公司似乎很有信心,宣称新产品更加接近原味可口可乐。这算是“一语道破天机”了。

可口可乐公司相信,人们还是最爱原味,改喝零度可乐或者健怡可乐纯粹是因为健康理由而不得不退而求其次的做法。现在用一种新的更神似的替代品代替旧的没那么神似的替代品,一定会受到消费者欢迎。就算他们现在有意见,喝过之后一定会欣然接受。

当代著名的左派哲学家、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斯拉沃热·齐泽克也持相近的观点。当然,他的专业术语和敌视态度似乎并不希望可口可乐的生产者和消费者阅读。他在书中指责无糖可乐不是可乐,只不过是打着“某物”幌子的“无”。它是“对象a”(笔者注:相当于假的欲望对象)。你越占有,越缺乏。再讲得通俗些、具体些,就是说,健怡可乐也好,零度可乐也好,你越喝得多,越渴望原味可乐。

这个观点非常有趣。有趣归有趣,至少在我身上是不成立的。我喜爱无糖可乐甚于原味可乐。

我喜爱零度可乐,也喜爱健怡可乐。健怡可乐早在1982年就上市,一开始口碑极差。不过,随着肥胖人口以可怕的速度增长,人们的健康意识也开始增强,健怡可乐逐渐受到追捧。到九十年代中后期,其销售量已经上升到相当可观的水平。

奇怪的是,可能是因为健怡可乐(Diet Coca-Cola)这个名称太女性化(“diet”是“节食”之意)的关系,多数男性对之兴味索然。零度可乐就是为了打开男性消费市场而诞生的。无论包装设计还是宣传广告都令人立刻联想到意志和力量(尽管喝了之后你不会变成史泰龙)。从销售量看,这个策略无疑是很成功的。

都是无糖零热量,健怡可乐和零度可乐在口味上的差别有多大?美国《赫芬顿邮报》的全体编辑做过一次盲测,结果只有54%能够准确区分。如果减去胡乱蒙中的(蒙中的概率有50%),人数将更少。可以说,至少有一半人认为两者没有差别。

健怡可乐和零度可乐之所以是无糖零热量(准确地说,含一点点可以忽略不计的热量),是因为用阿斯巴甜作为代糖(早期的健怡可乐用过糖精)。阿斯巴甜虽然很甜,但是其口味与食糖相比始终有点另类,这也是纯原味可乐拥趸对之反感的原因。至于“零糖可乐”有多接近原味,那真是见仁见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