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12日

粉笔和黑板

  

海胆不只是一种食物,更加不只是一种可以增强雄性人类某种功能的天然药材。人类历史不应该遗忘海胆的贡献——有一种海胆叫石板笔海胆,它的棘晒干之后可以在石板上写字,这是粉笔的前身。

很久之后,人类才懂得用白垩岩制造粉笔。自然,白垩岩粉笔比海胆粉笔更环保、更慈悲。从19世纪中期开始,粉笔便与黑板一拍即合,成百年绝配,是教育事业不可或缺的工具。令人惋惜的是,现在它们已经或者正在被油性记号笔和白板所取代。其中一个理由是粉笔的粉末对人体健康有害。可是,并没有可靠的证据证明教师因为粉笔而折寿。相反,有很多可靠的证据证明教师被熊孩子气成抑郁症。要不要更换学生?

当然,我不是要说粉笔和黑板有多好,而记号笔和白板有多不好。在我看来,它们实在没有高低之分,既然没有高低,就没有必要更换。而且前者散发的怀旧气息,令很多中壮年朋友感慨万端呢。

我也回忆一下吧。记得读小学的时候,黑板是用木头制成的。当然,它不是木板一块,而是由至少三块木板钉成,再漆上质量似乎不太好的黑色油漆。说实话,在这种丑陋的东西上面,完全不能产生任何写写画画的激情。更可怕的是,有些教师讲课过度投入,将不知道从哪个部位产生的激情转移到手腕上,使粉笔与黑板在摩擦过程中发出一记令人痛不欲生的声响。还好,到我上中学的时候,木制黑板逐渐变成钢化玻璃黑板和什么PVC黑板,发出该种声响的概率有所下降。不过,丑陋依旧。

我一向认为,实用的东西都是丑陋的,除非加入创意,使其变得毫无必要。黑板报本来是很好的尝试,可惜,几乎所有黑板报都被利用作为宣扬某种精神、传播某种思想的工具,那就弄巧反拙,丑上加丑了。

黑板报不是中国人发明的,却明显沾上社会主义的暴戾和中国传统的腐臭。除了工厂、机关等,各个中小学的课室,都有一块用来编写黑板报的黑板。

小学的黑板报原则上是由班主任负责的。但是懒惰的班主任往往找一些学生帮忙。写字好、画画好、成绩好的学生优先得到这份“荣誉”。很不幸,我中箭了。不幸中之大幸是,班主任很快发现我画画不逼真、写字太潦草、搜集的资料不符合主旋律,一句话:完全帮不上忙。最后我被豁免。确实是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