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1月9日

铅笔

 

何谓设计?何谓发明?设计和发明之间有什么联系,又有什么区别?这些问题,也许令人思索到头痛欲裂也不会得到答案。不要紧,本文以铅笔为例,深入浅出地剖析设计和发明。

1564年的一场飓风,令英国人意外地发现一种黑色矿物质,它会在物体表面留下黑色的印记,并且那印记容易涂擦。有如此重要的特征,利用它作书写用途就最好不过了。在此之前,人们一直使用古罗马的遗产——木炭作为可涂改的书写工具。什么人需要可涂改的书写工具?是艺术家、建筑师、数学家、地图绘制者等等。

现在我们知道,这种黑色矿物质是石墨。只不过,当时人们的化学知识水平十分有限,他们误以为石墨是铅的一种类型(其实是碳的一种形态)。所以,当这种书写工具进入明治时期的日本的时候,它被错误地称为“铅笔”。汉语也是“铅笔”,显然是留日的大清国学生以讹传讹的结果。

在铅笔出现之前,使用石墨条和木炭条的人,都难免成为“黑手党”。1565年,一个叫康拉德·格斯纳(Conrad Gesner)的瑞士博物学家设计出一种全新的书写装置——将石墨条插进木柄里使用,这就卫生得多了。这个简单而实用的设计后来被人们实用,并取名为“pencil”。Pencil 这个词源于拉丁文,原意是“小尾巴”。格斯纳也被公认为 pencil 即铅笔的发明者。顺便一提,格斯纳曾经质疑石墨属于铅这种说法,只是没有人理会他。

铅笔被发明出来之后两个世纪,1770年,英国化学家约瑟夫·普里斯特利(Joseph Priestley)发现用一种南美洲出产的天然橡胶能够非常有效地擦掉铅笔的笔迹。他加以改造,然后给它起了个名字叫“rubber”,即橡皮擦。从此,橡皮擦和铅笔就成为形影不离的密友。铅笔出错,橡皮擦抹掉,多和谐啊。

奇怪的是,尽管铅笔和橡皮擦形影不离,却从来没有人想到将两者合而为一。直到1858年,这个人才出现。他叫许门·李普曼(Hymen Lipman),是费城的一名商人。这个家伙用金属片将一小块橡皮擦固定在铅笔的末端,并为这个设计申请了专利。这项专利最终为他带来十万美元的收入,在当时这是何等巨大的金额啊。

带橡皮的铅笔,李普曼这个小小的创意可能令不少人拍脑门叹息,“哎呀,这么简单,为什么我想不到?”是啊,为什么呢?这跟克里斯托弗·哥伦布竖鸡蛋的故事一样,知道方法之后,当然人人都可以做到。

那么,铅笔是设计还是发明?带橡皮的铅笔是设计还是发明?我……实在也不知道。所以,本文开头的问题是没有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