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4月17日

鸳鸯

  

鸳鸯是诞生在香港的一种特色饮品,也只能诞生在香港这个独特的地方,这个西方和东方文化水乳交融的地方。

鸳鸯的做法十分简单,三分咖啡七分茶,奶和糖随意,然后混合,冷热皆宜。它是平民化消费的冰室、茶餐厅和大排档的情趣饮品,无数有情人在甘甜可口的溶液的帮助下,倾吐衷曲。

众所周知,鸳鸯的本义不是饮品,而是分布于东亚的一种珍禽。早在《诗经·小雅》中就有此描述:“鸳鸯于飞,毕之罗之。”意思是,看啊,鸳鸯齐飞,快用罗网捕捉它们!可见,中国人自古就有棒打鸳鸯的传统。

同时,棒打鸳鸯的中国人又不得不承认,鸳鸯是“匹鸟”。一对雌雄鸳鸯总是双宿双栖、形影不离,用来比喻情爱甚笃的夫妻和情侣就再好不过了。于是,鸳鸯便成为家居用品常见的装饰图案。

当然,今天我们知道真相了——真相总是残酷的——实际上雄鸳鸯只在交配期才会高调地整天陪伴着他的配偶,当雌鸳鸯产卵之后,雄鸳鸯便远走高飞,寻觅新的对象去“恩爱”。

鸳鸯还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在外形上雌雄差距非常大。雄鸳鸯色彩艳丽,雌鸳鸯则是一身黯淡的深灰色。所以,广东人有一句俗语,说:“识者鸳鸯,唔识者两样。”意思是,认识的人才知道是雌雄鸳鸯,不认识的人还以为是两种不同的鸟呢。这句俗语通常用来比喻外行人与内行人的分野。

再进一步,广东人把结合在一起的两个不配对或者不相同的事物也称作鸳鸯。譬如,长短不一的一双筷子叫“鸳鸯筷”;颜色不同的一双袜子或鞋子叫“鸳鸯袜”或“鸳鸯鞋”;两种不同的食物拼成一碟叫“鸳鸯拼盘”;同时盛有清汤和麻辣汤底的火锅叫“鸳鸯火锅”等等。

让我们回到本文的开头。香港那种名叫鸳鸯的饮品,到底是取哪一个喻义呢?我想,应是二者皆有吧。咖啡和茶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混合在一起却如此投缘,如此融洽,简直到了浑然天成的程度,确实比鸳鸯还有资格称为鸳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