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月9日

山楂饼之恋

  

山楂饼是用山楂、糖和食用色素(对,它的山楂色其实是食用色素的功劳,非天然)制成的糖果,每片大约直径34厘米、厚2毫米,20片左右堆叠成圆筒包装出售。在零食匮乏的七、八十年代,这是小馋鬼们课余生活的点缀,到今天自然成为中壮年的集体回忆。

山楂饼原产于山东,有趣的是,与山东人相比,广东人的狂热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为什么?因为它也是一种很有功效的口立湿。

所谓口立湿者,顾名思义,就是能够令口腔立即湿润的零食。

你应该听过望梅止渴的故事。话说曹操讨伐孙权,行军至安徽的山林。时值炎炎七月,久未发现水源,士兵又渴又累,怨声载道。老奸巨猾的曹操便欺骗说,前方有大梅林,果子正肥美,甘酸可止渴。士兵有何生理反应?用《世说新语》的说法是“口皆出水”。我们不得不佩服曹操——不是佩服他的奸诈和无耻,而是运气。前方虽然没有梅林,却有一条可以救命的河,否则,军队不哗变才怪呢。

人只要感知到酸味,唾液就会加倍分泌。口立湿的原理也就是这个“酸”字。山楂饼、话梅、嘉应子、九制陈皮都是著名代表。口立湿有什么用途?除了止渴、解馋、夏日行军和堵住小孩子哭泣的嘴巴之外,最大的用途是送茶。

此茶并非茶叶泡出之茶,而是广东凉茶。

岭南,自古以来就被误判为弥漫瘴气之地。瘴气使人生出瘴病(大概就是疟疾)。不但汉人这样断定,南越人也表示同意。不过,作为土著,南越人自然有办法对付瘴气,那就是饮凉茶。

广东凉茶虽然有很多种,廿四味、王老吉、五花茶、金银花、夏枯草什么什么的,但是它们都离不开一个共同点:难喝,不是一般难喝,而是超级难喝。怎样才能咽得下这碗苦口凉茶呢?朋友,你需要口立湿。

饮凉茶前含几片口立湿,让酸味覆盖口腔,同时让唾液有如黄河泛滥,这样就能冲淡凉茶的苦味。具体操作的时候,还需要一点经验,方能得心应手。这方面的经验,鄙人也有一些。不过,鉴于现代医学已经证明凉茶百害无一利,那么经验也好,口立湿也好,都毫无意义了。